我能看见每个人胸口的变心率,当数字跳到100%,就意味着彻底爱上了别人。
男友的数值向来稳定。
唯独见到我双胞胎姐姐的瞬间,他的心跳骤然攀升。
我天真地以为,那是因为他爱我至深,连相似的脸都能让他悸动。
直到雪崩来临,他毫不犹豫地推开我,用身体护住她。
那一刻,他的变心率终于定格在100%。
而我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数字,第一次从0%变成了99%。
“傅云舒到此一游!”
姐姐清脆的嗓音在雪山间回荡,我猛地转头,看见她正对着远处的雪峰张开双臂。
心脏骤然紧缩,我冲过去死死拽住她的胳膊:“快停下!你疯了吗?这样会引发雪崩的!”
向来以严谨著称的苏鹤川从勘探设备前抬起头,嘴角挂着令我陌生的宠溺笑容:
“栀栀,你太紧张了。”
他亲昵地用着我的小名,眼神却黏在傅云舒身上,“这种概率比中彩票还……”
他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一阵诡异的嗡鸣从山顶传来,我抬头看见雪线处裂开一道黑色缝隙。
紧接着,整片雪山活了过来。
“跑!”
我声嘶力竭地喊。
雪浪以摧枯拉朽之势倾泻而下,时间在生死关头被无限拉长。
我清楚地看见苏鹤川离我只有一臂之遥,他只要伸手就能抓住我。
可他的目光直直越过我,毫不犹豫地扑向三米外的傅云舒。
世界在那一刻静止。
然后,是无尽的白色地狱
积雪像千万吨棉花压下来,挤压着我的胸腔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一缕阳光刺破黑暗。
救援队员用保温毯裹住我冻僵的身体时,我透过冰凌覆盖的睫毛,看见五米外那对相拥的身影。
苏鹤川正捧着傅云舒的脸颊呵气取暖,他睫毛上结着冰霜,却把羽绒服全裹在了她身上。
当发现我被抬出来时,他踉跄着跑来,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慌乱:
“栀栀,感觉怎么样?能听见我说话吗?”
我想说话,却在看到他胸口那刺目的100%时如鲠在喉。
他的解释苍白得可笑:“雪块突然砸下来,我只能救一个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突然坚定,“栀栀,你要相信我,我只是认错了人。”
多讽刺啊。
十年朝夕相处,他竟能在生死关头将我和姐姐认错。
他说话时眼睛看着的却是傅云舒。
就在我即将昏迷之际,傅云舒突然扯开冲锋衣领口,露出一枚吊坠。
那是我用第一个月工资给苏鹤川买的生日礼物。
她朝我扬起一个胜利者的微笑,红唇一张一合,无声地说:“他早就是我的了。”
剧痛中,记忆如走马灯闪现。
雪崩前苏鹤川替她整理衣领时指尖的流连,露营夜他执意要睡在我们姐妹帐篷之间的坚持,还有他对傅云舒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亲昵……
原来这场雪崩,早在很久以前就已开始酝酿。
而我像个可笑的傻瓜,站在崩塌的雪原上,还以为自己站在坚实的土地。
我闭上眼,任由意识沉入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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